开车的秘书有些看不下去，试探着问后边的人，“冷少，咱们下去吗？”
冷恕没应声，目光却一直在程若曦的身上徘徊。
面色看似平静，紧抿的唇却暴露了他的情绪，“不下。”
典型的死鸭子嘴硬，秘书刚想催促，又听到他吩咐，“就这样跟着。”
“好的，冷少。”
车子还算轻缓，和程若曦隔着一百米的距离，安静的守候。
有冷风吹在脸上，凉飕飕的，程若曦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冷了。
方岚的话像是复读机，一遍又一遍在自己的脑海里响。
孩子。
小三。
当然还包括那像是针扎一样的词语，被利用的女人。
袁帅的欠款，黎昕的逼迫，甚至冷恕的出手相助。
一切都是有计划的，而她只是一个棋子。
以为冷恕救了她几次，就是真正的喜欢自己……程若曦笑着，笑到眼泪流了下来。
她抬手一摸，发现自己竟然还会哭，她以为自己早就被折磨的百毒不侵了。
胃里的绞痛还在继续，她不想吐了。
却捂着肚子，沿着路边缓缓蹲了下来，路上的车流涌动。
灯红酒绿，车水马龙。
嘈杂声，吵闹声，快要把程若曦小小的身影淹没。
冷恕就坐在车里，目光紧紧锁在程若曦的身上，手指因为用力有些疼。
他并没理会，倒是秘书看着程若曦那小小的身影，有些心疼。
“冷少，要不我下去看看她？”
“我的女人，需要你去哄？”
那眼神快把他给千刀万剐。
冷恕眸子渐渐从程若曦身上收回，瞥了他一眼，“我看这个位置你是坐够了吧？”
秘书再不敢说话，缩着头眼观鼻。
程若曦起身，根本不知道后边还跟着一辆劳斯莱斯。
夜更深了，灯光也更加亮。
整个城市五彩斑斓的，程若曦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，竟然有些无措。
从侧面突然出来一辆车，差点撞到她。更奇怪的是她没有感觉到害怕，反而有些期待。
撞过来，一切就都结束了。
吱呀一声的紧急刹车……
程若曦回头看了一眼，没理会，继续在自己的路上走着。
前面就是人行道，她脚步不稳，走了好几步都像是要摔倒。
“冷少……”
秘书拧着眉毛，有些担心的看着冷恕。
他们两个都发现了，刚才想要撞上程若曦的车，是有备而来。
前两个路口，他也看到了同样的车，同样的车牌号。
说蹊跷已经不能再解释，冷恕眸子骤然变冷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。
“下车。”
和秘书的慌乱比起来，冷恕显得冷静许多。
他的目光，紧紧锁在那辆黑色奔驰身上，凌冽凶狠。
“一会不管出什么事，先保护好她。”
车窗降了一半，他沉着声吩咐。
冷恕点了只烟，“去，跑到她的身边。”
秘书也意识到事情不一般，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，手心都是汗。
程若曦遇到了红灯，给秘书争取了时间。
冷恕指尖的红点，亮了。
他眸子还落在路边停着的奔驰身上，约莫着他和程若曦的距离……
和这辆劳斯莱斯的距离。
冷恕心里更加坚定。
程若曦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，“你是……”
她脸上的妆早就哭花了，眼皮肿了，软趴趴的塌在眼睛上。
“我是冷少的秘书。”
他本就紧张，红灯的秒数就快到了，容不得他多想，扯着程若曦就要过马路。
现在正是人少的时候，过路的只有他们两个。
程若曦以为他出现是要把自己抓去给冷恕，挣扎了两下。
可惜男人的体力胜过女人。
程若曦几乎被秘书拖着走，他们刚走到一半。
碰的一声巨响。
“啊……”
程若曦条件反射的大喊一声，捂着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。
秘书站在原地，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。
他缓慢的回头……
黑色的奔驰和劳斯莱斯，撞在了一起，车子还冒着烟……
他彻底慌了。
扯着旁边的程若曦就往回跑，嘴里还喊着，“冷少！冷少！”
红灯早就停了。
车辆不停，两个人在马路上举步维艰。
“报警！”
程若曦脸色苍白，手指不停在包里倒腾，“手……手机……”
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全了。
秘书目光紧紧，幽深凌冽，像极了冷恕发怒的样子。
他手上用力，大步直迈。
程若曦的心同样的晃着，目光落在那辆劳斯莱斯上……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掉了下来。
整颗心像是被挖走了一样，痛不欲生。
“冷恕……你千万别有事。”
秘书听着她的话，眼睛又红了几分。
“冷恕……”
程若曦的声音有些飘忽，喊出来也是小小的。
“油漏了，快把冷少拉出来。”
驾驶座的车窗没破，程若曦的小身板从两个车中间挤了进去。
奔驰车里的人已经昏迷不醒。
那满头的血，看的程若曦头皮发麻。她顾不上这些，后背擦到那烫人的车体，让她忍不住嘶一声……
两只手握紧去捶副驾驶的玻璃，哗啦一声，玻璃这下碎的完全。
程若曦的手上都是血，
冷恕看起来情况很糟，他脸上都是血，看不出来哪里受了伤。
程若曦伸手过去，看着他毫无生气的模样，抑制不住开始发颤。
“冷……冷恕。”
她轻唤了一声，冷恕的身子动了动。
“快点。把冷少弄出来！”
秘书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棒球棒，用力的砸着车体。
咣当一声，整个车门都被秘书扯了下来，他眼睛通红，对着还发愣的程若曦喊，“快点！”
她哆嗦着手去解冷恕的安全带。
两个人刚把人拖到路边，碰的一声……火光冲天……
车子爆炸了！还好他们跑的快，只有程若曦的脸上被石子刮伤了几道。
她顾不得自己的伤，小心的拖着冷恕的头，“冷……你怎么样？”
冷恕似乎还有意识，他的手指动了动，费力的咳了两声。
分不清是肺部还是心脏，都疼的撕心裂肺。
眼睛被血糊住了，他还能分清抱着她的女人……程若曦，你不许哭！
他心里喊着，嘴上却怎么也没了力气。
远处有警车的声音，程若曦抱着冷恕的头安慰，“警察来了！警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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