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姜队,靳老师找你呢。”
姜恒与阎白回到局里,刚上楼没走几步,就被人叫住了。
姜恒同他摆摆手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“想来,是验尸报告出来了。”
阎白轻声“嗯”了一句,与他一同,直接转身去了法医室。
靳睿在验尸台前站着,听到开门声,抬头看了一眼。
“你们来了。”
姜恒点头,快步走了过来,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验尸报告。
“什么情况?”
“人死了最少二十天了,我不知道他们用了如何将尸体保存的,没有腐烂的地方,甚至,血液还会流动。
尸体没有泡过福尔马林,也没有验出其他化学试剂。
脸上的伤口,像是被什么带火的利器灼伤了一般。还有其他的小伤口,平整锋利,我暂时也找不出是什么凶器造成的。
另外,与邱松一样,心脏没了。
你们有什么看法?”
姜恒沉默。
他将验尸报告翻阅了一遍后,递给了阎白。
罗文东身上那些细小的伤痕,是阎白弄出来的。
要解释的话,大概就是什么灵力划伤之类的吧。
至于他脸上的灼伤。
姜恒就看到了伤的样子,也没注意是怎么伤到的。
当时的情况,他甚至都没看到他受伤的样子。
阎白将验尸报告放在一边,拿了一双手套带起,又检查了一下罗文东的身体。
他在罗文东的后脑勺处,发现了一道大约三厘米的划痕。
痕迹平整,而且已经结痂了。
他轻轻将头发扒开,示意靳睿来看。
靳睿检查,确定这伤口是在人活着的时候造成的。
他略略思量。
“你不会认为,他是因这个伤口死的吧?”
阎白点头。
他觉得那伤口的方式,有点眼熟。但一时抓不住点。
他抿抿唇,又继续查了查身体,然后在两只脚的脚底,又发现了两道与这个相似的伤痕。
靳睿验尸的时候,也发现了。
他当时就奇怪这两道对称、相似的伤口是如何造成的。但想不出为何。
他将情况写在了验尸报告中了。
姜恒跟着两人动作看了看,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荒诞的想法。
“嘿,你们看过那个电影吗?《画皮》”
电影里面,小唯就是将人的皮从后脑勺那剥开,然后换了个人。
这要是在活人身上生生扒皮,会是怎样的场景?
姜恒思及,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。
阎白眸光一闪。
“很有可能。”
“什么?”
姜恒惊得叫了一声。
“我只是开玩笑的,你可别当真啊!”
“一切皆有可能。”
小皮那样不破坏人外部组织,只用吃心脏就能画皮的画皮鬼,是一种高级的画皮鬼。
而那些刚刚修炼的画皮鬼,换形时,就是将皮囊完整扒皮而换的。
“我教你一招,你从人的头顶,找到中缝,齐齐划开一条口子,然后将水银从口子中灌入身体中,灌满全身后,慢慢剥皮,你就可以得到一张完整的、没有一丝瑕疵的皮囊。”
姜恒脑子一激灵,身体一哆嗦,急忙摇头。
“不了不了,我不需要。”
咦——这都是什么鬼!?
阎白轻笑。
“骨头检查过了吗?”
靳睿闻言,深呼吸,敛了敛心神,点头。
“骨头除了右手手腕有断裂,其他都完好无损伤。”
“做切片化验了吗?能查出他生前,身体有什么异样吗?”
“嗯,查出了,肺上长了个瘤子。因死亡时间太久了,失去活性了,我暂时没办法判断是否是恶性的。”
姜恒微微瘪嘴,摇头。
“按照之前的推论,他这瘤子,肯定是恶性的。”
阎白却不这么认为。
“也有可能是化验错误。”
他之前办过一个案子,那人明明可以治好,却自己瞎折腾,提前把自己给折腾死了。
说不定,罗文东也是这样的情况。
姜恒“啧啧”摇头。
“我还是觉得是恶性的。罗文东,不应该那么蠢。”
单看他每三个月就要去体检一次,就不应该会弄错。
再说,一次错有可能,次次错,就有问题了吧?
在医院那边的体检报告发过来之前,阎白对这个问题持观望态度。
“他这手腕断的够奇怪的。像是被生生撇断的。后来又被什么东西黏住了,让他没有掉。”
靳睿有些好奇的,将手腕拖起来给他们看。
姜恒脑子滑过某个画面,嘴角没忍住,抽了两下。
他偏首,看着阎白,用眼神询问对方是否要将真相告诉靳睿。
阎白没有理他。
姜恒只得默默的将答案咽回了肚中。
“去查罗文东死前,都去了什么地方,做了什么。另外,查一查罗文东身边亲近的人,包括是否有女朋友。”
罗文东生性谨慎,即使要被蛊惑,也必然得是他信任的人。
亲近之人,最有可能。
“他们去排查了。公司里的人都说罗文东跟个独行侠一般,谁也不理。下班之后,看着也是自己一个人。”
姜恒也头疼。
罗文东就像是独自生活在这世界上一般,完全找不到与他亲近的人。
“女友呢?你们查过公寓的监控了吗?”
“查过了,没有。”
“通话记录?”
“除却客户与公司同事,再没有其他的联系人。”
阎白蹙眉。
人,是社会性的动物。
他不相信有绝对独的人存在。
肯定有什么地方被他们忽略了。
蓦地。
“叮咚——”
阎白手机的weixin提示音响了。
他双眸一亮。
“让人黑进他的社交软件看看。”
之前他们查过罗文东的手机,手机上除了办公软件,再无其他。
但现在,所有的社交软件都已经开始实行实名制了。
“用他的名字,查一查现在比较实用的社交软件。若没有,翻墙试试。”
姜恒点头。
他查过社交软件,却没有翻墙试试外网的。
……
夜。
清风徐徐,窗帘随之摇曳,静谧间,有着几分恬淡。
阎白盘腿坐在沙发上,双手抱着一个抱枕,脑袋埋了一半在抱枕里,双眼紧闭,耳上挂着耳机,像是睡着了一般。
“叮咚”一声,门铃响。
沙发上的人儿蓦地睁开了眼,双眼清明,丝毫不像一个刚睡醒的人。
阎白起身,开门后,看也不看,又走回沙发,抱过抱枕,盘腿坐下。
“有什么发现了吗?”
姜恒将查到的东西,递给了阎白。
阎白闭着眼,懒洋洋的摆摆手,示意他直接说。
姜恒微叹一声,又用资料戳了戳阎白的手臂。
“你还是自己,看看吧。”
阎白懒洋洋的掀起一般眼睑,斜眸冷漠的看着他。
姜恒脸色沉冷,嘴角抿成一条直线,固执地与他对视。
阎白微不可见的轻轻挑了挑眉脚,慢慢坐直了身子,双眼睁开,眸光盈盈。
“很严重?”
姜恒面无表情的轻叹一声,没有回答。
阎白疑惑,接过资料。
大约一厘米厚的一摞,上面全是罗文东外网的资料。
一个在国内不近女色的男人,在国外完全是荤素不忌。
翻墙后,找到的罗文东的社交软件上,全是嫩模与特殊职业者的关注,lugu、luolu的照片比比皆是。还有一些小视频,是他拍下留念的。
“我们撬开了他私人医生的嘴了。”
罗文东肺上的毛病,确实是良性的。
他最大的问题,是AIDS。
他回国以后,收身养性,不过是因为,他什么都不敢做。
脾气变得怪异,不与人接触,也是因为这个。
姜恒头疼。
“你说,我那天被他的指甲划破了心口,会不会有问题啊?!我已经去查了,也打了阻断针,但……”
他懊恼的扒拉了一下头发,心乱的不可附加。
阎白看了看后面的体检报告,用红笔圈起来的结论,显得格外扎眼。
他沉了沉思绪,轻声唤了姜恒一声,让对方将衣服解开,看看伤口。
姜恒身子僵了一下,有些犹豫。
“一定要看吗?”
“不看伤口,如何知道你现在的情况?”
姜恒无奈的长叹一声,认命的闭了闭眼,抬手脱下了自己的T恤。
阎白抬脚,一腿落在地上,一腿依旧盘在沙发上,向前倾,低头靠近姜恒的伤口。
姜恒伤在胸口,是小皮附身时,用指甲取心脏时弄出的。
当时情况混乱,并不确定是否有血液顺着伤口滑入心脏。
不过……
当时罗文东已经死了,血液已经没有活性了。
病毒还能传染吗?
他撇撇嘴,有些大力的拍了姜恒胸口一下。
“得了啊!人都死了,传染什么?你还去打阻断。”
姜恒一怔,僵住。
“什么!?”
“人死后,或者在冷冻的条件下,病毒是无法传染的。虽然当时罗文东是在活着的状态下戳你的,但人,已经死了啊!”
阎白这一刻,真相敲开他脑袋看看,里面装的都是啥。
姜恒双眸瞪圆,目不转睛的看着阎白。
阎白看着他鼓得好似金鱼一般的眼珠,有些嫌弃瞥了他一眼。
也不怕眼珠子掉出来。
姜恒怔愣了好一会,猛地回神,呼吸一泄,身子发软,瘫倒在沙发上。缓了缓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“那什么,我那不是被吓到了吗?”
一听那玩意,脑子就乱了,根本想不起来其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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