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依心里无声的呐喊。
卡机嘛!
不要走!
不要留她一人!
她承受不来啊!
阎白瞥眼看去,就见她五官扭着,一脸委屈、难过、无助的看着荣栎离开的方向。
“别看了,没人能救你。”
阿依身子一僵,慢慢回头,脸上表情已经换了换。讨好的看向阎白。
“那个,我就是想……想……”
想什么……
她脑子一下卡住,想不出借口。
阎白也懒理会。
“行了,我就说一次,以后老实点。别天天带着孩子拆家,好好的孩子都被带你成皮猴了。还有你……”
他低头指了指阿二。
“少在背后憋着出坏主意。”
阿二抖了抖,真是脸上不能有表情,委屈多的无处说。
阎白走到阿依面前,悬空戳了戳她的脑门。
“要是白叔再说你捣蛋,我就把你扔会山里。记住了。”
阿依听着他半威胁半叮嘱的话语,后颈一凉,顾不上思考,忙不迭点头,一脸乖巧,满口答应,就差举手发誓了。
阎白见状还算满意,低头。
“至于你,等我忙完了以后重新给你做个身体,最近老实点。不然你就拖着这残破的身体过一生吧。”
阿二不由愣住,回神人已经走远了。
她扒着阿依的腿,真是欲哭无泪。
不带这么鬼的!
阎白赶时间,飞快交代后就跑去找白水了。
“白叔,帮我验验这个。”
他厚着脸皮假装什么都发生一般挤到白水面前,将头发递给他。
白水手上动作停下,偏头沉默直勾勾的看着他,眸色暗沉,蕴着点点怒意。
阎白眨巴眨巴眼,眸中闪着点点星光,好似没看到他脸上的神色一般,十分不要脸的把手上的头发怼到他的眼前。
白水无语的瘪瘪嘴,给了他一个大白眼,伸手拽过头发。
“想要验什么?”
“毒理分析。”
他脸上表情瞬然一变,满目肃然,将阮琦的情况说明了一下。
“你有什么怀疑?”
白水剪取一截发丝,泡入自己特制的药水中。
阎白小嘴微微撅了一点,懒洋洋的靠在了椅背上。
“我觉得,他体内还有别的东西。”
他在阮琦醒了后,偷偷摸了一把脉,虽然时间短,但还是让他摸到了不对劲。
“他脉搏跳动的,太有规律了,感觉有点刻意。”
白水起身,用一旁的毛巾擦了一下手。
“就一根头发,万一验不出什么呢?你怎么不弄滴血?”
“血有啊,不过是之前中毒了的。”
白水对他勾勾手。
阎白从包里翻出一个带塞的试管,递给了白水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留着,就是准备扔的时候,心里突然多了一个念头,就收藏了。
白水接过,打开嗅了嗅。
味道有点刺,但并不是难闻的刺鼻,而是有点腻味。
阎白显然也闻到,不禁皱眉。
“这味道有点不对。”
“怎么说?”
阎白将昨天自己闻到的味道形容出来。
白水眼底拂过一抹兴味。
“这就有点意思了。”
这算不算是发酵的一种?
阎白不知。
白水取了一点,依旧放入了自己调试的药剂。
血滴入水,瞬的变了颜色。
黄灿灿的颜色看得人眼有点晕。
“想不想你念高中时做的实验?”
白水觉得有趣,心情好了不少,逗弄了他一句。
阎白点头。
“是什么起反应了?”
“你知道我这里面有卢兰,就会变黄。”
“竟然还有那玩意!?”
白水也有点感慨。
“没想到,这药的处理需要很高超的技艺,所以……是个高手。”
阎白无奈的笑了笑。
“我早就发觉了。”
他将自己在云城遇到的事情的说了说。
白水闻言,不禁幽幽感慨的呼了一口气。
“能在你手下过招,还全须全尾的逃了。嗯,是个高手。你最近的案子,都有相连的地方?”
阎白点头。
“细节上,都有一些粘粘糊糊的地方。我怀疑这背后的组织已经存在了许久。第一个爆出的案子,像是内部争斗后暴露的,后面的,我则感觉像是在逗我玩。”
“逗你玩?”
白水觉得新奇。
“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?!”
阎白苦笑。
“您还别不信。我总感觉,我后面查到的那些,都是他们放弃的人。或者说,根本没能入的门的人。工具人罢了。”
尤其是符擎稷那事。
他觉得,人是被利用的干干净净,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人给留。
他不敢同符老说实话,只能暂时压下问题,再继续查。
“你不觉得,应该回去查查生死搏吗?”
“我倒是想。您老又不是不知道,我父亲出事的时候,生死簿也跟着毁了一些。地府监狱破了个大洞,他们都忙着抓鬼呢。”
上面乱,下面跟着也乱。
地府的鬼差忙的都想找代购买假发了。
地府乱的事情,是阎烈散了功力救夜绾绾时,埋下的隐患。
之后又有鬼王暴动,破了北冥的监牢,逃出一堆恶鬼。
这件事,除了白水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外,其他人都不知道。
阎白因树心的事情,事情一直压在心头,不想去想。
假装自己不想,这件事就不存在。
白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,一脸安慰。
“你就没有想过,将地府的事情,也与这件事联系一下吗?也许,他们内部出现了什么事情,然后导致了某种混乱,让他们不得不祸水东引?”
阎白略略思量一下,摇头。
“我没想过。他们的手,不至于那么长吧?”
破的可是北冥监狱。
千年前,夜绾绾还是锦鲤时,因好奇心,曾破过一次。
夜绾绾是谁?
天道宠儿,可说是天道之子了。
她破了监狱后,都被天道惩罚,夺了仙根,丢入了轮回,受尽十世轮回之苦,最后在阎烈散尽功力,以仙根换命的情况下,才得以安稳活一世。
谁那么本事,能强过当年的夜绾绾?
“也许当年监狱补的就不牢实,被人顶一下,‘咚’一下就破了。”
白水说着,还扬手,做了一个炸花的动作。
阎白歪着头,软绵绵的摆手。
“不可……”
话语一顿,他脑中蓦地闪过一道精光,蹭的站起身。
“白叔,你先验着,我下去看看。”
白水不在意的挥挥手,示意他快去。
阎白起身,走出实验室遇到在门口等着的卞和。
“咦,老大,你这是……”
“你在这等我,我去个地方,很快回来。等里面出结果了,我们再谈。”
卞和听着他话语中带着几分焦急,不由顺从的点点头,目光直愣的看着他身影飞快消失。
须臾回神时,他不禁有些懊恼。
“哎哟,又忘记告诉他寺庙那边的情况了。”
事情一件压着一件,像是上赶着一般。
阎白一时也没想起问卞和要寺庙那边的情况。
他去后宅,进了自己的房间,点了一跟蜡烛,在烛芯上栓了一根红绳,而后躺在了床上,轻念咒语,魂离体而出。
他虽然可以直接以肉身状态入地府,但那样一去就会引得下面的人注意。
这次,他想偷偷潜入,去北冥看看情况。
白水刚才的话提醒了他。
他怀疑刑侦局有内奸,那地府,也有可能同样有内奸。
北冥的情况,他当时听秦王说后,着急去安排人手抓逃了的犯鬼,便只是草草看后就离开了。
现在想来,那里,也许有自己的错过的线索。
他以魂体状态,唤来小黑。
小黑见状,惊了一下。
“小主人,你这是要……”
说着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床上的肉身。
阎白的肉身虽不如阎烈与夜绾绾那般吃香,但在游魂厉鬼中看来是香饽饽啊。
没有特殊情况,阎白是不可能魂离体的。
阎白没有回答,只是让他守好自己的肉身。
红绳的另一端与锁魂链系在了一起。
“有问题就拉绳,我立刻就能回来。”
小黑点头,不过依旧有些懵。
“小主人,你要下去,直接回去就行了呀。这是要做什么?”
阎白摇头。
“我回来告诉你。”
说罢,手中符纸丢在地上,青烟散开,魂魄消失。
小黑转头看了看安睡的身体,忍不住唉声叹气。
“小主人耶,你可别在下面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哦。”
阎白可是有前科的。
他三岁前都在地府过,地府可从未有过他那么小,又那么可爱的小家伙在。
即使有孩童魂魄下府,也没能找出一个有他可能的。
当然,也有可能是他们有滤镜。
所有人……不,所有鬼都很宠他。
连十八层地狱那边的看守,都喜欢逗他玩。
结果这家伙持宠而娇,捣蛋,差点把北冥监狱给捅了个洞。
幸亏阎烈发现的早,才没有酿成大错。
不过那会阎白小孩,又被阎烈给收拾了,他便把这件丢脸的事给抛诸脑后了。
若他知道,现今的事情,还有他一份功劳,指不定怎么懊恼呢。
小黑眼珠一转,又不由长叹了一声。
阎白以符换地,直接到了地府。
他以前为了省事,在地府自己的房间里,做了一个通道阵,链接外界。
他落地站稳,不由觉得耳朵有点发热,忍不住揉了揉。
“谁在念叨我呢?”
他飘飘,在自个房间里转悠了一圈,把身子缩小了点,找了一套以前留在这的衣服换上,才蹑手蹑脚的飘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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